“哇,這真的是在修化石嗎?”“為什么要一點一點的摳呢?”“不然會損壞化石啊,那樣你就見不到這么完整的化石了。”“那為什么不用大一點的(工具)呢?”“五一”節前的一個下午,即將迎接假期旅游大軍的廈門科技館里,不少游客正在參觀新展“尋龍記”。在一間寫著“恐龍化石清修實驗室”的玻璃房外,十幾個孩童被實驗員和屏幕上直播的畫面深深吸引,他們盯著實驗員手部精細的動作,你一言、我一語地討論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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玻璃房外,游客們圍觀“恐龍化石清修實驗室”(央廣網記者 吳馨驊 攝)
00后姑娘:我在博物館修化石
齊劉海、丸子頭、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。出生于2000年的余安妮,大學學的是數學專業,卻機緣巧合地成為了福建省英良石材自然歷史博物館里,一名年輕的化石“清修師”。繁瑣細致的修復工序,漫長孤獨的修復過程,在很多人眼里,化石修復的工作是枯燥乏味的,很難想象,這樣一個剛走出校園的“新鮮人”,是如何可以每天這樣面對顯微鏡下的世界。
“每一塊化石都是獨一無二的,保存條件甚至完全不一樣,所以每一次清修的過程,都像在‘開盲盒’。一不小心出錯,就有可能導致化石信息保留上的損失。”余安妮說,化石表面的圍巖很多時候與化石本身的差異很小,再加上偶爾會遇到更加稀有的“胃容物”、“古病理”等特殊情況,這時候就需要清修師來判斷清修方向和策略,這不僅倚仗清修師過硬的“手上功夫”,還需要有敏銳的洞察力和判斷力,而要達到這一門檻,他們還有特別的“入門考驗”。
清修化石是一件非常耗時耗力的工作,容不得一絲馬虎,清修一塊巴掌大的化石,通常就要耗費幾天的時間。而成為英良的一名清修師,第一個門檻便是需要修滿100條來自美國的綠河魚化石。這種數量很多的化石既是博物館的文創商品,也是每一位新人磨煉耐心和手藝的試金石。
“不同物種的骨骼特征差異很大,甚至同一物種的骨骼保存狀態差別也很大,比如我修過最小的化石,是一條只有6厘米長的雙棱鯡化石。”打磨、吹氣,用刻刀探針清理凹槽,在顯微鏡下一針針清修更小的骨骼縫隙,這每一針,都是清修師走過的演化之路。
余安妮在給恐龍化石做清修(央廣網記者 吳馨驊 攝)
年輕的團隊:用責任感還原“地球書頁”
如果說地層一層層的記錄是一本無聲的書,那化石就是書寫于其中的詳盡文字和精美插圖。通過這些穿越時空的化石,我們才得以窺見地球歷史上一段段往事,而余安妮和她的同事們就是這本地球書頁的“遠古探秘者”。
余安妮所在的團隊,是由一群“90后”和“00后”的年輕人組成的,館長鈕科程也是一名“95”后。自然博物館的日常工作是平淡、嚴謹,甚至有些枯燥的,對這群年輕人來說無疑是一種挑戰,清修化石的工作,需要很大的耐心和細心。“化石是十分珍貴的,并且是不可再生資源,進入這個行業之后,你就會有很強的責任感和使命感,你會覺得自己是在還原億萬年前的生命故事,會完全沉浸在顯微鏡下的世界里,不會輕易受到干擾。”余安妮說,無論是在外辦展還是在英良博物館里,一扇玻璃就能阻隔外界的喧囂,一柄針、一把氣動筆,一坐就是一整天;有時候他們把所有專注力都放在化石上,還會被不知何時走到身邊的同事嚇一跳。
這群年輕人除了使命感外還有很強的學習力,“我們大部分人都不是地質或者古生物專業的,但我們愛這份工作,不停地學習。”清修工作需要長時間反復的手部訓練,還要不斷與行業里頂尖的科學家和老師們交流、請教,在這個過程中,年輕人們體驗到了滿滿的獲得感。
化石是打開地球奧秘的鑰匙,是生命演化的印記,也是大自然留下的寶藏。正是像余安妮這樣一群年輕的奮斗者,用他們日復一日的堅守,造就了古生物化石的傳承;既承擔化石礦物保護工作,又向更多人傳遞有價值的科學知識與石文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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